傳說有一種武林高手并不練武,卻整天拿著掃把掃地,可有一天看你抓耳撓腮技藝難破,就停下掃把指點一二,令你瀑汗不止……現實生活,醫(yī)療行為錯綜復雜,人腦有限,百密總有一疏,在醫(yī)者絞盡腦汁問題不得解之時,若碰個“掃地僧”,那真覺得是上天眷顧!
“姜還是老的辣”
王醫(yī)生說有一次,他在急診值夜班,晚八點多被抬進一個五十多歲的急診男病人,滿身酒味,神志不清。家屬主訴病人跟親友喝酒,喝著喝著,就倒在桌肚底下,說平時頗能喝酒的人,這次只喝了一杯,大概跟勞累有關(農村夏收)。第一判斷當然是酒精中毒,匆匆給予輸液,王醫(yī)生就被喊去診治另一位重型哮喘病人了。
把哮喘病人送進病房,王醫(yī)生決定再確診一下醉酒病人。這時,幫醉酒病人掛水的年資頗長的徐護士對王醫(yī)生輕聲嘀咕:“我看那人不象醉酒……”這輕聲一語讓王醫(yī)生一驚,再次詳盡地給病人查體,有明顯腦出血的體征,趕緊抬去做CT,結果顯示為病人顱內出血。
事后得知,病人渾身酒味是親友在抬病人的慌亂中潑了病人一身酒水,造了假象。王醫(yī)生說:“診斷書出來,自己暗自冒了一身冷汗,從此再不輕信腦袋上兩個零件:鼻子和耳朵!”王醫(yī)生指指腦袋,“鼻子聞到的可能是假象,耳朵聽到的可能是虛妄,唯有用腦!用腦!”王醫(yī)生所說的那次醫(yī)療,徐護士就是“掃地僧”!
“長江后浪推前浪”
其實診治疾病,倒不見得誰水平高誰就能判斷精準,就跟做數學難題似的,再高的職稱、經驗、水平也可能鉆進牛角尖出不來,這時候,點醒夢中人的“掃地僧”很可能是位無名小輩。
有一次,一位中年病人大嘔血。急診醫(yī)生請來了各科主任會診排查病因。消化內科主任來了,各種體查、檢查,排除消化道出血可能,消化內科主任回去了;耳鼻喉科主任來了,各種體查、檢查,排除耳鼻喉出血的可能,耳鼻喉主任回去了;呼吸科各種體查、檢查,確定不是他們的病,也回去了……眼看半個小時過去了,病人還只能對癥止血,令人心焦的是:病人各系統(tǒng)各器官完好,原因不明!
急診科醫(yī)生無奈,一個電話打給級別最高道行最深的內科院長。院長丟下一個重要會議趕到,到病人身旁查體問診,各項檢查放在眼前苦思冥想,再把消化科、呼吸科、耳鼻喉科主任都召集過來,大家都圈坐在一起,討論討論又討論……
又半個小時過去了,會診室里愁云一片。一位進修醫(yī)生在會診外圍站著,看大家緊鎖的眉頭,終于鼓足勇氣,膽怯地冒出一句:“我覺得……要請口腔科會診一下……”口腔科,他居然想到了口腔科?專家們都笑了,但院長到底是院長,他說:“也沒轍了,就請口腔科來排查一下吧,沾邊的科室就他們沒來排查了。”
于是口腔科主任到場,戴上額鏡,持上檢查器械,叫病人張開嘴,好家伙!蛀牙脫落,侵及動脈,牙槽涌血,拔了牙,止血棉球堵塞,兩分鐘搞定!各科大拿坐在會診室,臉上都訕訕的,糗大了!我們都暗笑,進修醫(yī)生勇敢進言,做了回“掃地僧”.
“一語點醒夢中人”
還有的“掃地僧”不是學醫(yī)的,甚至可能是大字不識的老人!社區(qū)醫(yī)院的蔡醫(yī)生說有一次他值班,來了一位流鼻血的小伙子,簡單堵塞后輸止血藥,但病人還是血流不止。正思量是否叫病人轉院去??漆t(yī)院檢查時,旁邊一位陪伴老伴掛水的老奶奶說:“瞧這娃,血熱得眼睛都燒紅了!”一語點醒蔡醫(yī)生,他抬頭看病人,果然兩眼通紅--只顧看鼻子,卻沒在意病人的眼睛,測體溫, 40攝氏度,立即上“清開靈”退燒,一瓶水下去,病人鼻血止了。雖不是大問題,但老奶奶的一句話卻避免了小伙子折騰著轉院的麻煩??磥恚呤衷谌碎g??!
面對復雜人體的種種障礙,醫(yī)者惟有放空自己,虛心容納,才能避免許多誤診和醫(yī)療事故,從而帶給病人更多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