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住院醫(yī)師的培訓計劃,我來到了急診室,將在這里度過為期一年的急診醫(yī)師生活。對于住院醫(yī)師--即小大夫--的成長來說,急診室是打怪升級攢經(jīng)驗中的重要關卡。
初到急診室,仿佛闖入了異次元空間,坐落于古舊樓房半地下室的急診科同我之前工作的病房環(huán)境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敞亮整潔的病房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擁擠的搶救室和破舊陰暗的留觀病房;布有精美裝飾畫和詳實的患者教育海報的走廊在急診則變成了沒床位病人的收容地,吃喝拉撒和治療搶救的場景在走廊里隨處可見;通風不暢使得這里總是彌散著一股長久臥床病人的體味夾雜著從身體各個孔道流出的排泄物的味道;喧嘩聲、呻吟聲和急救車的轟鳴聲嘈雜成一團;再也看不到護士們溫柔的笑容,有的只是片刻的疾言厲色;穿白袍的大夫們也都掛著張面具臉,一副行色匆匆的樣子。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地迥異,難怪之前就聽說急診科號稱是「醫(yī)院里的地獄」,看來要在這里順利通關,真不是件易事。
可不,剛交接完班在診室坐定,就沖進來一位病人家屬,劈頭蓋腦沖我一陣吼,大意是詰問為什么在急診室待了這么幾天病還沒治好,有生以來我從沒受過這種超分貝無損音質天然人聲的洗禮,遂也提高嗓音向這位憤怒的家屬解釋,無奈聲音和氣場都蓋不過他雷般的怒喝,眼看著一巴掌就要揮過來了,而我之前專為急診而學的女子防身術估計現(xiàn)在也派不上什么用場,情急之下,我只能采取三十六計的最后一計--走為上,倉皇沖進另一間人多的診室避一避,可他也馬上尾隨過來,繼續(xù)沖我噴吐沫星子,可能是看人多的緣故,他聲音的分貝數(shù)也在逐漸降低,最后憤憤摔門而出。這一鬧,讓我原本躊躇滿志的心很是受傷,上級醫(yī)師安慰我說,這種人就是在別處受了氣要找個人發(fā)泄,別理他。還好,過了一會他的怒氣退去,找我道歉來了。
所幸如此暴戾的家屬是極少數(shù)。好不容易闖過了這個下馬威剛開始正常工作,電腦上的醫(yī)生工作站又突然癱瘓了,一時間搞得整個急診科都沒法開處方拿藥,據(jù)說是醫(yī)院的電子病歷系統(tǒng)中病毒所致,又是件無厘頭的事,我一邊想,一邊拿出手寫的處方單子給患者開藥。在忙亂的急診,快速反應和隨機應變的能力真的是至關重要。
在急診,什么樣的能力都可能煉得出來,除了頑固的生物鐘沒法被糾正之外。原先一挨枕頭就睡著的我在急診竟然患起了失眠,值夜班時要么是聽到窗外呼嘯的急救車聲就得立刻從睡夢中爬起來,要么是剛被一通電話叫醒處理完病情變化后躺在床上輾轉半小時剛有些睡意時電話鈴又響起了,一晚上反復這么五六回,就再也睡不著了。這時天多半已泛起微光,我索性起身,披上白衣走出休息室,借著走廊里昏黃的燈光,我看到那位和男友吵架發(fā)了癔癥的打工妹正與男友相依而眠,醉酒又吞了安眠藥剛洗完胃的患者鼾聲大作,陪在垂危母親身邊的女兒臉上布滿了倦容,還有在過道兩旁那些睡在簡易行軍床上的陪護家屬們。對于許多住在胡同里的低保戶、沒有醫(yī)保的農(nóng)民和外地打工者來說,他們沒有關系沒有門路等不到病房里稀缺的床位,急診室可能是他們唯一有能力就醫(yī)的地方。
初到急診室,每天都會經(jīng)歷來往的各色人等、快速的判斷行動以及頻繁的生死沖擊,可以說,急診室是醫(yī)院里最能體現(xiàn)人生百態(tài)的一個場所,而我們這些「小大夫」們也正是在此種激烈的生活狀態(tài)下接受著洗禮,堅實著勇氣,在醫(yī)生的成長之路上不斷的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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